我要把人世间的爱恨
男女间的纠缠
城市里不为人知的秘密
全都说给你听
唐娜永远忘不了2015年2月14日,那日,是她的生日,却也成了妈妈的忌日。
从此,唐娜再不过生日。
2015年2月14日,正在上班的唐娜,突然接到了爸爸唐一峰的电话。
唐一峰的声音就像是从地狱里钻出来般,阴森凄凉,“娜娜,你赶紧回来,你妈妈不行了。”
电话应声而落,唐娜踉踉跄跄险些跌倒。
她用力扶住了椅子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。
前几天,妈妈还温柔地叮嘱她,生日时要记得吃长寿面,平时要好好照顾自己,要对爸爸好一些。
唐娜在电话里撒娇,“妈,你这话里有话,是不是我还有一个弟弟流浪在外,你准备把他接回家?”
她嗔怪地说:“一天没有个正经,看以后谁敢娶你?”
“他想娶我还不嫁呢,我要永远陪着您。”妈妈在电话那端笑得一脸欣慰。
对她疼爱有加的妈妈,怎么会突然就不在了呢?
唐娜想不通,也不敢想。
爸爸的话犹在耳边,“你妈妈是煤气中毒,我回来时人已经凉透了。”
唐娜的指甲用力抠进肉里,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手上,混着血珠晕成一朵朵桃花。
妈妈的尸体安静地躺在客厅里,紧闭着双眼,脸上和唇色都是她平时喜欢的樱桃色。
唐一峰蹲在地上,用手帕清理她生前的呕吐物,嘴里轻轻地吐出几个字:“雅琪喜欢干净,我怕这么脏她不高兴。”
唐娜一步一步地挪到跟前,小声地喊了一句:“妈,别睡了,我回来了!”
话音刚落,泪如雨下。
这一天无比漫长,死一般孤寂。
琐碎的身后事,警察的不断盘问,邻居之间的窃窃私语,亲友嘴巴一张一颌说着安慰的话语……唐娜的脑子轰隆作响,一句也听不真切。
死于自杀,煤气中毒!这让唐娜怎么敢相信。
唐一峰安静地站在旁边,死死地盯着妻子的脸,没有痛哭哀嚎,甚至没有丝毫的表情,只是嘴唇在不停地颤抖。
他的模样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句话:哀莫大于心死。
这是一个男人丧失挚爱后强忍着的痛苦,让人不禁动容。
只有唐娜知道,他的表情有多虚伪,心肠有多歹毒。
妈妈的死就是他一手造成的!
唐娜费力从地上爬起来,跌跌撞撞奔到唐一峰身边,狠狠地瞪着他,嘴里吐出了三个字。
“伪君子!”
说完,她身子一歪晕了过去。
在唐娜儿时的印象里,爸妈特别恩爱。
两个人从来不会吵架,相处时空气里都带着甜味儿。
妈妈和爸爸是相亲认识的,两人短暂的接触后,认准对方是自己要找的人。
1990年二人喜结连理。
1991年2月14日,唐娜出生。
爸妈真的撒得一手狗粮,
爸爸每天都会唤妈妈宝宝,还会每天接送妈妈上下班,平时也会给她买礼物,偶尔会送上小惊喜。
他们对唐娜也是极好的,把她宠成了小公主,只要她有要求,爸妈都会尽力帮她实现。
儿时的唐娜很快乐,特别是有爸爸在身边,他温暖的手掌,宽厚的肩膀,都是唐娜最幸福的回忆。
2004年5月,唐娜得了很重的感冒,住了两个星期的院。
看着爸爸对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样,唐娜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。
她沮丧着脸问爸爸,“我会不会死掉呀,爸爸我不想死,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。”
唐娜的话,让唐一峰眼底一沉,心里莫名一紧。
他拍了拍女儿的头,“别胡说,你就是感冒了,过几天就会好的。”
唐娜出院后,觉得家里的气氛变了。
爸妈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,两个人竟然也会吵架。
从爸妈的争吵中,唐娜听到了“二胎”,“试管婴儿”,“离婚”等词语。
唐娜隐约觉得爸妈想再生一个宝宝,心里暗想:是不是他们不喜欢我了。
爸妈争吵次数越来越多,吵的也越来越凶。
爸爸甚至骂妈妈是不产粮的盐碱地,妈妈说他是个只会生崽子的种猪。
后来,他们大打出手。
爸爸从绅士变成了野兽,而妈妈也不再似水般温柔,两个人就像疯子一样咒骂撕扯。
2005年4月,妈妈终于做了试管婴儿,家里的硝烟淡了很多。
唐娜每天幻想着未来弟妹的模样。
可惜,小宝宝却没能看到这多彩的世界,怀孕四个月后胎停了。
那段时间,妈妈终日以泪洗面,爸爸也总是唉声叹气。
唐娜看着心疼,却又无能为力,只能努力学习多做家务。
她天真的想,自己乖巧一些,爸妈就会开心一些。
妈妈又陆续做了两次试管婴儿,可都失败了。
医院告诉妈妈,她的身体已经不再适合做试管。
渐渐地,爸妈又开始争吵,而且越演越烈。
爸爸开始夜不归宿,总是借着工作的理由不回家。
妈妈为此跟他吵过闹过,甚至还去了他的单位。
可是却被爸爸一句话给怼了回来:今天的局面都是你一手造成的!
妈妈被他说的无言以对,只能默默离开。
唐娜看过妈妈一个人流眼泪的模样,她想不通爸爸怎么有这么大的变化?
直到她看到了那一幕。
2007年5月4日,唐娜第一次来月经。
那天唐娜肚子疼得冷汗直冒,嘴唇发白,两只眼睛冒金星。
同学把她送到了医务室,吃了止痛药后,又被送回了家。
佝偻着腰费力地打开门,唐娜听到了奇怪的声音。
地上有金色高跟鞋,团成一团的黑色丝袜,和女人红色的胸罩…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香气,还有男女的喘气声。
唐娜做了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,推开了爸妈卧室的门。
床上一对白花花的身体紧紧地缠绕在一起。
唐娜浑身发抖,心里有什么碎了,心里的疼代替了身体的不适。
唐娜几乎是扶着墙走出去的,蹲在小区的门口,默默地看着眼泪在阳光下蒸发。
妈妈的身影让她浑身一颤,唐娜想都没想,就扯着她的胳膊往外走。
她告诉妈妈,她今天想吃肯德基。
赵雅琪拧不过她,两个人吃了饭逛了街,她还强拉着妈妈看了一场电影。
母女很晚才回家,家里恢复了原样,爸爸正一脸平静的看电视。
看到她们回来显得很高兴,主动冲了两杯奶粉。
唐娜倔强地没有接,爸爸摸了摸她的头,她觉得心里一阵恶心,狠狠地别过了头。
此后,她再也没有跟爸爸正眼相对过。
唐娜特别希望那天的一幕,是自己做的一场噩梦,梦醒了一切都过去了。
可是现实就是那么无情。
唐娜发誓不会再原谅爸爸。他何其残忍,不但背叛了妈妈,也背叛了唐娜对他的爱!
后来,她无意间问过妈妈想没想过离婚。
赵雅琪一怔,随即摇了摇头。
“那你爱爸爸吗?”唐娜再次发问。
赵雅琪没有正面回答,“在这个世界上,爱是最奢侈的东西!”
唐娜十八岁生日那天,唐一峰喝得烂醉,捧着女儿和妻子的照片哭得肝肠寸断,不停地说爱她们,希美国第三代试管婴儿-美孕专业望永远跟她们在一起。
她冷冷地看着爸爸演戏,脑海里不断盘旋着一句话。
爱,也是这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,给得了别人也给得了你!
处理完妈妈的后事,唐娜瘦脱了相,两只眼睛大的出奇。
唐一峰比她淡定地多,每天正常吃喝正常上下班,仿佛妻子的离开对他而言只是常事。
唐娜看着他没心没肺的模样,心里那个恨。
恨他无情无义,恨自己优柔寡断,应该早点让妈妈离开他的。
“这下你开心了,妈妈不在了,你可以把那些莺莺燕燕带回家了。”唐娜赌气说。
“除了雅琪,我谁也不要。”爸爸很平静的叙述。
“人都没了,你故作深情给谁看?”唐娜有些激动。
“除了雅琪,我谁也不要。”唐一峰又重复了一次。
“虚伪!”唐娜气得浑身颤抖,摔门而去。
2016年3月,唐娜突然接到邻居的电话,说是唐一峰摔倒昏迷进了医院。
唐娜的心吓得一抽一抽地,虽然有多不想承认,但她还是爱着唐一峰这个爸爸的。
唐一峰因为摔了脑袋,整个人变得痴痴傻傻地,一直喊唐娜叫雅琪,一会儿看不到她就会哭闹。
2016年8月,唐娜整理妈妈的遗物时,发现了一本日记。
漂亮的手写体,那是妈妈的笔迹。
抚摸着日记扉页右下角的一行小字,唐娜的嘴角微微翘起,笑着笑着眼泪砸了下来。
“吾之爱女,为了你,我愿意同世界为敌!原谅妈妈的自私,一次错误让你的爸爸蒙羞!”
唐娜心头一紧,慌乱的向下翻,可是后面的内容却被人撕掉了,一片空白。
她继续向后翻,在日记本最后一页,爸爸刚劲的笔记映入她的眼帘。
这什么是代孕妈妈辈子没过够,下辈子我一定要早点儿遇到你。女儿交给我你放心吧!
许多秘密呼之欲出。
唐娜把日记本捧在怀里,心里像是被践踏过一般,尖锐地疼。
唐娜抱着日记去找外婆。
外婆老泪纵横,唐娜终于在她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真相。
1990年,赵雅琪被相处四年的男友抛弃。
男友像人间蒸发了一般,只留给了她无边的痛苦和一个还未成型的孩子。
赵雅琪想过打掉孩子,可是四年的感情让她做不了无情之人。
就在此时唐一峰出现了,当他握着她的手时,说会一辈子珍视她时,赵雅琪险些落泪。
唐娜出生后和爸爸的关系让人羡慕,看着娜娜那么依恋爸爸,那个秘密赵雅琪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她太贪恋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,不想打破它。
可惜,该来的还是来了。
2004年5月,唐娜因为感冒抽血,让她的身世曝光了。
唐一峰猩红的眼睛里泛着泪光,不停地呢喃:为什么,为什么?
为了补偿唐一峰,赵雅琪决定做试管婴儿,可惜都失败了。
她觉得亏欠了唐一峰太多,多次劝他去找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再生一个孩子,或者离婚也可以。
赵雅琪的建议都被唐一峰回绝了,他明确表示心里只有她们娘俩儿。
她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丈夫,所以多次劝说,希望他也找个自己喜欢的女人,并且发誓自己不会介意。
赵雅琪的话让唐一峰认为她的心里没有自己,她实在是看轻了自己的爱情。
唐一峰在一次醉酒后,负气出轨,那是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。
外婆的话再次让唐娜泪流满面。
原来自己误会了爸爸这么多年,而真正的罪魁祸首竟印尼代孕然是自己。
外婆还告诉唐娜,妈妈不久前得了不治之症。
她为了阻止爸爸卖房卖车,倾家荡产给自己治病,才选择以这种方式离开。
赵雅琪告诉唐一峰,这一辈子已经亏欠了他太多,未来希望他和唐娜活得轻松一些。
自始至终,他们最爱的人都是唐娜。
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己的唐娜,突然奔向门外。
她特别想告诉那个满头华发的男人,她其实也很爱他!
2016年5月,唐娜带着唐一峰去散步。
他依旧记不得她的名字,唤她雅琪。
他虽然记不得自己的名字,却总是扯着唐娜的衣袖不停地问她,“娜娜是不是快放学了,我们一起去接她,她说想吃小笼包……”
“好!”唐娜哽咽着说。
唐一峰高兴得欢呼,嘴里吐出几句话:
你说情丝柔肠,如何相忘;我却眼波微转,兀自成霜。
这是爸妈结婚时,爸爸送给妈妈的情话,他一直记得。
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,谁也没有辜负那一往情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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